明朝年间,淮安府上来了一位体型彪悍的猎户,猎户一身粗布麻衣,黑黝黝的脸上满是密密麻麻的胡须。
只是其腰间却挂着一个与他格格不入的玉佩,细细看去,玉佩之上还刻着一个小字——“石”
猎户名叫石安,十八年前,石安被人遗弃在河水之中,好在石安福大命大,没有被河水淹没。
就这样在河水中飘飘荡荡的,漂到了一个偏远的小山村边上。
彼时正赶上老猎户刘头子清晨出山,远远就见河水中飘着一孩子,刘头子是个老光棍了,正愁没孩子呢,如今见河上漂来个胖娃娃,当即心中一喜,便将孩子从河水中捞了上来。
刘头子姓刘,本想给这孩子取名为刘安的,可当他拆开被子一看,这孩子襁褓之中竟然掉落出来一块玉佩,而这玉佩之上还刻着一个“石”字,刘头子心中一动,转念便给孩子改名为“石安”,而那块玉佩则是被刘头子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。
就这样石安在刘头子的养育之下安生长大,逐渐继承了刘头子的捕猎手艺,也成了一位响当当的猎户。
半年之前,刘头子忽然生病,这一病就卧床不起了,石安在刘头子跟前尽心照顾,可刘头子还是没能撑多久,半月之前的一个夜晚,刘头子将石安叫到自己床前,他颤抖着双手将自己藏了十几年的玉佩放到了石安的手中,一五一十的将十八年前捡到他的事儿说了出来。
临终前刘头子紧紧握着石安的手哽咽说道:“安儿啊,这么多年有你陪伴在我身边,我刘头子这辈子值了,只是你并不属于这里,咱们村儿这条河的上游在淮安府上,待我走之后,你不要留恋,带着这个玉佩离开这里,去淮安府寻找你亲生父母吧,你离开这么久,他们定是也在思念你啊…”
刘头子说完这句话,手缓缓垂下,当石安眼泪流干,再看过去的时候,刘头子早已溘然长逝。
石安含泪帮刘头子办了身后事,又休整数日,这才带着那块玉佩,独自来到了淮安府。
只是石安却不知,他的身影刚刚出现,便已经被有心之人盯上了。
石安在淮安府中走了一大圈,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落脚地,淮安府上多富人,为此客栈定价也十分高昂,石安全身上下的银子都不够他住上一晚,看来他想要在淮安府立稳脚跟,还真是一件难事。
石安心中正胡思乱想着,就见前方乌泱泱多了很多人,石安不知发生了何事,正准备上前瞧上一眼的时候,忽然腹部被重重撞击了一下,石安垂眸一看,竟是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孩子。
那小孩眨着无辜的大眼,怔怔望着面前的石安,好半晌才怯生生的低头说道:“大哥哥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石安见状,便没有了怪罪之意,赶忙伸手摸了摸小孩儿的头顶笑道:“没关系,街上人多,下回自己注意一些。”
说罢,那小孩子便笑呵呵的与石安擦身而过。
石安则是继续向前而去,然而就在这个时候,他却忽然感到有些不对劲,低头一看,那原本挂在自己腰间的玉佩,竟是不知何时不见了。
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,石安这才后知后觉明白了什么,慌忙扭头望去,却发现方才那小孩子拐了个弯儿就不见了踪影。
石安也没有多想,当即迈腿便朝着小孩儿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。
石安常年在山林中与猛兽相斗,区区一个小孩子根本跑不过他,三步两步便看见了小孩子的身影,眼看就要到近前,却大意忽略了小孩子的机灵,只见那小孩儿瞅准时机,捡起地上的箩筐便朝着石安头上砸去,那箩筐好巧不巧的就套在了石安的头上。
小孩儿得空,赶忙又拐了个弯跑到了另一个小巷之中,一边跑,一边回头望着,生怕石安一个健步又追上来,却不成想跑着跑着,竟又撞上一人,抬眼一看,面前的夫人雍容华贵,小孩儿心知定也是个富人家,登时便瘫坐在地低声啜泣起来。
这夫人不是别人,正是淮安府上的石夫人,石夫人心善,再加上多年前失去了孩子,见眼前这孩子可怜巴巴的,便弯下身子询问这孩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。
哪知这孩子刚要开口说些什么,一直跟在石夫人身边默不作声的小丫鬟忽然“嘶”了一声,随即走到小孩儿跟前,毫不费力的将那玉佩抽出来,细细一看,小丫鬟不由得大吃一惊,赶忙将这玉佩递到了石夫人眼前。
石夫人见到这玉佩,眼中当即便噙满了泪花儿,正要开口询问那小孩儿什么,另一边的石安却在这时候追了上来,小孩儿见状心中一惊,登时歪点子也不再想了,猛地起身,便欲要拿走石夫人手里的东西,想要趁此机会逃之夭夭。
然而石安这次却不准备放过他,三步两步上前,一把便将小孩儿揪了起来,“你这小娃娃,小小年纪竟然学会偷东西,你家大人如何教导你的?”
小孩儿闻言,两眼“咕噜噜”一转,“哇”的一下便哭出了声,“大哥哥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,我就是个街上要饭的小乞丐,若非见底下几个比我小的孩子快饿死了,我也不会出此下策…”
石安见小孩儿哭的可怜,原本堵在嗓子眼儿的怒气,登时便被浇灭了,更是从袖笼里拿出几个铜板递给小孩儿,还让小孩儿以后莫要再做这些了。
小孩儿见得救了,也不再管那玉佩,一路跌跌撞撞的便离开了。
此时石安接过石夫人手中的玉佩,恭恭敬敬的说道:“谢谢这位夫人替我将东西拿回,这可是我最宝贵的东西,万万不能丢了啊…”
石夫人怔怔望着眼前石安手中的玉佩,又抬头看了看他,好半晌才开口道:“这玉佩…是你的?”
石安笑呵呵的挠了挠头回道:“是啊,俺爹说了,这是能找到我亲生父母的东西,叫我好生保管呢。”
说着话,石安再次朝着石夫人道了谢,转身便离开了这里。
待石安走后,石夫人的身子不由得晃了三晃,她偏头看向身旁的小丫鬟,口中不禁喃喃说道:“秀儿,方才那人是不是和老爷年轻的时候很像?”
秀儿点了点头,石夫人扶着额头,眼眶中的泪水呼之欲出,不由得捏了捏秀儿的手低声说道:“派人去查查方才那人…我的孩儿也许真的没死…”
与此同时,方才那小孩子拐过小巷口,径直来到一个黑衣人跟前摊了摊手说道:“东西没拿到,不过我看清楚了,那玉佩上面写着的就是‘石’字。”
黑衣人闻言眉头一紧,“石家那小子当真是福大命大,当年我就应该…好了,这里没有你的事儿了,你走吧。”
说罢,黑衣人塞给了小孩儿二两银子,随即看着小孩儿蹦蹦跳跳的离开,他这才一闪身朝着石安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。
当天晚上,石安在淮安府没能找到合适落脚的地方,只好闷头在古刹中借宿一晚。
古刹破旧,再加上近日又是阴雨天,这一晚石安睡得并不安生。
好不容易进入梦乡之际,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忽然传入了石安耳中,石安下意识的睁开眼,就见一抹黑影正缓缓朝他靠近,还未等石安反应过来的时候,那黑影手中一道寒光闪过,那抹寒光直直的没入石安腹部之中。
此时石安彻底清醒过来,当即便与那黑影争斗起来,要说先前的石安还有能与黑影过手一二,可如今石安身受重伤,仅仅抵挡两三下就没了力气,脚下略一踉跄,身子一个不稳便倒在了古刹之外。
而那黑影见状扬手便要在石安心口位置补上一下,却在这个时候,那黑影抬头不知看到了什么,那一下没有落下,反而纵身一跃消失在了月色之中。
小雨绵绵下着,石安受伤的腹部忽然燥热起来,意识渐渐模糊,迷糊之间,他好似看到有一女子急匆匆朝他这边跑了过来,石安见此,浑身不知哪里来的力气,当即便将那女子拉入自己的怀中…
当石安再次醒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房间之中,而他身边还坐着一个身形姣好的女子,只是女子此时面戴薄纱,任凭石安如何看,都看不到女子的面容。
那女子见石安醒了,赶忙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,见石安不烧了,她这才松了口气说道:“公子大富大贵,中了那种毒,还能醒来,当真是奇迹。”
听着女子银铃般的声音,再望向女子那若隐若现的面容,石安的思绪不禁飘到了那时候,脸上不由得红了三分,赶忙扭头看向女子口中支支吾吾的说道:“姑娘,我会对你负责的。”
女子闻言羞红了脸,赶忙垂下头去低声说道:“公子也是无心之举,不过奴家清白之身给了公子,奴家也愿就此以身相许,与公子白头到老…”
二人正你侬我侬的说着话,屋外便传来一阵“咚咚咚”的敲门声,女子心中一惊,赶忙对石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,随即这才整了整衣服,快步走了出去。
见到屋外那人,女子慌忙垂下头说道:“小姐对不起…奴婢今天醒的晚了,忘了去小姐的闺房伺候,还请小姐莫要怪罪奴婢。”
此时站在女子对面的不是别人,正是赵家小姐赵玲珑,赵玲珑见状,没有多说其他,反而十分反常的摸着女子的脸蛋儿笑道:“翠柳啊,我知道你一向都对我忠心耿耿,这么对年了,我对你也不薄,更是还做主给你爹娘在府里谋了差事,你啊,要学会感恩才是…”
翠柳不知赵玲珑意有所指,便赶忙欠了欠身子说道:“是,小姐,翠柳知道,等有机会了,翠柳一定会好好报答小姐的。”
而赵玲珑却是说道:“不用等以后,现在你的机会就来了,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的男人就被你藏在屋子里,如今那男人的爹娘找上门来,别人要是问起,你就得说他是我救得,将来以后若是要以身相许,也得由我赵玲珑来才行。”
“可是小姐…那公子明明是奴婢救得,而且奴婢也早已将身子给了公子,再说了那公子不过是粗鄙之人,小姐那日不是不屑一顾走了吗…”翠柳欲言又止,望着面前赵玲珑逐渐凌厉的目光,接下来的话,竟是怎么都说不出口。
赵玲珑眸光一闪,“石家的公子也是你这种小丫鬟配的上的?那石家人若真知道你们有了关系,也不会同意你们的婚事的,倒不如趁着现在,你家小姐我替你寻一门好亲事把你嫁出去,你的丑事才不至于众人皆知。”
翠柳却是有些不甘愿,“小姐,您不能这样做啊,那公子忠厚老实,他说过会对我负责的,我要嫁也要嫁给石公子,就算是没名没分,奴婢也愿陪在石公子身边!”
“无耻!翠柳,我劝你最好安分一些,倘若你要再闹,保不准你爹娘就会出点什么事儿,到时候你想后悔都来不及了”赵玲珑说着话,便拍了拍手,下一瞬便几个壮汉出现,将翠柳拖入柴房之中。
几个壮汉再次出来的时候,身上已然多了一件衣物。
赵玲珑接过衣物,转身便去了另一处房间,当她再次出来的时候,已然换上了翠柳的衣服,脸上戴着面纱,乍一看还真和翠柳如出一辙。
就在这个时候,眼前的屋门缓缓推开,赵玲珑见状,赶忙迎上前去扶着石安说道:“公子怎么出来了,你的身体还没养好,应该多休息才是…公子你先好生歇着,一会儿你的家人就来找你了。”
石安闻言不禁皱了皱眉头,家人?
正想着,不远处便来了几个人,为首的妇人见到石安的身影,不禁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:“孩子啊,这么多年你受苦了…”
石安微愣,细细一看,发现面前的妇人不是别人,正是那日将他玉佩寻回的石夫人,石安心中一动,正要再次感谢的时候,似是意识到什么,赶忙又看向她道:“这位夫人…你是说…”
石安话音未落,石夫人的眼泪已然如同决堤般涌出,“孩子啊,我就是你娘啊…”
随着石夫人的讲述,石安方知当年真相。
十八年前,淮安府连续下了好几天雨。
眼看石夫人临盆,石老爷赶忙亲自将接生婆请来为石夫人接生,那晚接生婆将人都驱赶出屋,唯留她自己在屋子里为石夫人接生。
雨夜充斥着石夫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,不知过了多久,石夫人放感到身上一轻,随着一阵婴孩“哇哇”的哭声,石夫人当即两眼一翻昏了过去。
当她醒来的时候,怀里的孩子已然没了气息,接生婆不知去向,自己提前为孩子准备好的玉佩也消失不见了。
说到这里,石夫人不禁叹了口气,“当年我一心悲伤,若是想着出门寻寻,你也不会被别人抱走,直到前几日我在街上再次看到这玉佩,又见到你,我才知道当年的死胎根本不是我的,而你已经被人偷梁换柱带走了…
后来我派人一路跟着你,见到有人在暗中伤你,心疑那人定是和十八年前的事情有关,便追上去将那人捉住,一番询问之下才知那人竟是多年来与我石家有仇之人,当年他带你走,如今他暗中伤你,都是想让我们石家绝后啊…好在你福大命大遇到了赵家小姐救了你,不然为娘又要失去你了…”
二人说着话,便相拥在一起。
如今石安寻回亲生父母,又有了心仪之人,当真是双喜临门,石夫人和石老爷干脆便在赵家谈妥了二人的婚事,这才带着石安回了家。
然而当天晚上,石安就做了一个怪梦,梦中他身处一个黑暗的柴房之中,身前还匍匐着一个衣衫不整,蓬头垢面的女人,女人一边嘤嘤哭着,口中一边唤着石安的名字,让他救救她。
石安心中不解,想要上前询问女子究竟发生了什么,却发现自己无论说什么那女子都听不到,石安心中焦急,一下子就醒了过来。
只是石安以为这不过就是个噩梦,便没将此事放在心上。
转眼婚期到了,可不知为何,石安心中却有些惴惴不安起来,那个场景每日都出现在他的梦中,缠绕在石安的心头,久久都挥散不去。
石安心中胡思乱想着,接亲队伍看摇摇晃晃的出发了。
等到了赵府门前,没一会儿的功夫,赵玲珑便身穿喜服摇摇晃晃的上了轿子。
接亲队伍折返,却在这时,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传入石安耳中。
他下意识的扭过头去,就见赵府之中有一女子被人拖了出来,那女子蓬头垢面,唯有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这边,看到那双眼睛,石安心中一惊,好生熟悉!可石安却一时之间没想起来,再抬头望去的时候,那女子已然消失在无尽的黑夜之中。
石安有些晃神,想起方才那女子,他不由得就想起了近日一直困扰自己的那个梦,于是便偏头问从赵府跟出来的人刚才那女子究竟是谁。
却见那人小心翼翼的瞧了瞧轿子的方向,这才急急跟在石安马旁低声说道:“那是赵小姐从前的贴身丫鬟,听说前不久不知怎么回事儿忽然疯了,我们家小姐心善,想着那丫鬟变成这样,将来以后没人照顾可不行,便做主将她嫁给了村子里的地主当小妾去了…”
石安闻言,心中不知为何紧紧揪在了一起,那女子…他明明从未见过,为何会出现在他的梦中,又为何会让他这般心痛?
眼见此时再次回到了石府,看着石府中人来人往的宾客,石安赶忙晃了晃脑袋,将闲杂事情通通都抛在了脑后。
且说石安与赵玲珑拜堂成亲之后,便留在了前厅与众宾客把酒言欢起来,一直到宾客离开的七七八八了,石安这才晃晃悠悠的来到洞房之中。
二人举杯换盏饮了合卺酒之后,便一同倒在床榻之上,欲行夫妻之事,可当石安看到赵玲珑胸口那颗红痣的时候,手上动作停止,与此同时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另外一人的身影,记忆中那人胸口光洁,根本没有…
石安望向眼前的赵玲珑,见赵玲珑面色羞红,石安的眸子里不禁带了些许探究,好半晌石安不禁想到了什么,赶忙一把将面前的赵玲珑推开,厉声喝道:“不是你!那天救我的人不是你!”
赵玲珑闻言身子不由得缩了缩,可还是倔强的说道:“相公,你在说什么呢,不是我救得你,还能是其他人吗?”
可石安此时已然认定赵玲珑并非那日女子,想到梦中情景,石安心疑梦中女子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,不禁追问起来。
一开始赵玲珑支支吾吾不肯说,一口咬定救石安的就是她自己,可眼瞅着面前石安眼中的怒火,而石安几欲朝她挥拳,吓得赵玲珑身子一缩,赶忙讲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。
石安闻言不禁大怒,“你简直畜牲不如!”
说罢,石安不再理会赵玲珑,赶忙出门策马朝着翠柳的方向追了过去。
原来狠心的赵玲珑担心东窗事发,干脆转手便将翠柳卖给了他人,石安马蹄不止,当晚便将翠柳解救出来。
随即将赵玲珑所做丑事告知爹娘,便叫人洋洋洒洒写了一封休书递给了赵玲珑,赵玲珑紧紧握着手中的休书,二话不说便撕成了粉碎,她恨恨望着躲在石安身后的翠柳,好半晌才说道:“石公子,我是赵家的大小姐,而她不过是我赵家的奴仆,她根本配不上你,只有我们两个才是门当户对的,你若是喜欢翠柳,我便还将翠柳带在身旁,将来以后就让她给你做填房丫头…”
赵玲珑话音未落,便听石安冷哼一声说道:“在认回爹娘之前,我石安也不过就是偏远山村中的猎户,就算如今生活的好了,我石安也不过就是一个粗鄙之人,若非我石安如今是石家公子,怕是赵小姐你瞧都不会瞧我一眼,更何况我石安对翠柳姑娘早有承诺,我这条命是她捡回来的,若是没有她,就没有我现在的石安。”
赵玲珑被石安的一番话说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,心知自己被休,却仍旧不肯离开石家。
后来石安没再理会赵玲珑,转身便娶了翠柳为妻。
两个人是相濡以沫,生活的十分幸福,赵玲珑见状,也不好意思在石家呆着了,便灰溜溜的回到了赵家。
而此时赵玲珑所做之事已然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了万家万户,就算赵玲珑家室好,长得漂亮,如今也是无人敢娶了呀。
(故事完)
注:民间故事教书育人,劝人向善,切莫与封建迷信对号入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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