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沉默得太久了,早已不在意这说与不说。
百年一瞬的刻度,
大地比我的沉默更为沉默。
既然这天地给了我容身之处,
那也能安放我毕生的求索。
我沉默不是亏心的歉疚,也不是因为我的懦弱,
是我的心里眼里,
装载的都是江山万里,日月星河。
为此,我爱雾的缥缈柔和,
爱它悄然席卷的无敌,气吞万世的天地唯我;
也爱水的清亮明净,
爱它澎湃之后的波澜不兴、深沉壮阔;
更爱雪的洁白晶莹,
爱它无声覆盖的不容置疑,那苍茫的天地只此一色;
还有光的刚直温烈,
爱它撕开云雾的照耀,让所有的阴暗无处藏躲。
作为藤类,我承认我没有树的挺拔,
没有翠竹空韧向天的气魄,
我的高度,
必须借助向上的事物,和可以攀援的附着:
比如楼墙、柱架,比如岩壁、丘壑,
也有树木、竹枝,
以及那些有人抑或空废的篱笆、房舍。
为此,我的每一次借助,都有事先的相商,
每一次攀援,
都得到了对方欢迎或沉默的许可——
趁人之危不是我的品行,
没有底线的攀附更不是我的风格。
——这广阔的大地,
我离它越近,就越能让我更快抵达,
更高更远的山河。
我不知疲倦的向上只为了增添这绿的厚度,
即使匍匐在地,
我一样给这大地最美的花开,
最丰硕甘甜的瓜果。
2022.7.2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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